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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虚大师传( 第三章 怀抱高远 步履切实 )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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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太虚在闭关时,白天读书写作或与来访友人晤谈。而到晚上,则专事参禅打坐。每当夜幕降临,普陀山更加宁静,独处闪房的太虚更觉心平气和。万籁俱寂中,每每想起自己昔年在西方寺阅藏时所参悟的神境,不由不端正身形,盘腿打坐,在一种空静的感觉中,企图再度领悟当年在西方寺所获的那种神奇的愉悦感觉。就在太虚入关后不久的一个晚上,像往常一样,太虚静静地坐在蒲团之上,调匀呼吸,渐渐地感到心定神凝,心神合一。不知过了多久,突然间远处传来一声钟响,太虚乍闻之下顿觉心中一片茫然,仿佛心智在刹那间被阴断一般,再也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,自己已与这茫茫宇宙融为一体,“身即宇宙,宇宙即身。”脑海里混沌与清晰交替出现,如忘忽记,如睡忽觉,心神皆忘。“等到心中感觉再度明朗,则周围音光明圆无际,从泯灭内外能所中,渐现能所、内外、远近、久暂,回复根身座舍的原状。”(注释:此为太虚原话:见《自传》,其意大略为,他个人心境与整个宇宙融为一体,已不能区别自己是谁(能),在哪里(所)?以及内外远近等等,“根身”即指“能”、“座舍”即指“所”。)此时再度听到远处钟声,意是前寺传来的晨钟。原来不知不觉中,在这种直觉观照人生和宇宙所体会到的“刹那永恒”中已度过了整整一夜。回想起心空际断,心再觉而渐显身器的神奇感觉。意与《起信》、《楞严》中描述的完全一致,而悟境精深,更甚西方寺阅藏之时。
  1916年,太虚在阅览《唯识述记》中“假智诠不得自相”一章时,再次开悟,对于诸法离言自相,真觉无量情器,一一尘根识法,都洞悉了其中始终条理;对深蕴其中的精微严密,森然秩序,有了明彻的体认。这次大悟,远远超越了以前所悟的空灵幻化,及从不觉而觉,自心渐现身器的境界。从此,太虚真不离俗,俗皆彻真,入世与出世打成一片。其理论风格,亦为之一变,而其言辩文笔中所表现出的幽思风发、妙义泉源,决非逞辩纵笔者所能企及。太虚在其所作诗文中曾有“死时二十有八岁”之句,可见此番悟境对太虚而言,实有彻底脱胎换骨,精神、肉体再获新生之感。
  第二年,也就是1917年,太虚闭关结束后,应邀赴台湾,日本弘法。在赴日的轮渡中,太虚亦坚持坐禅。每当夜深人静,太虚便独自一人,勤修禅定功夫。他端身正生,摈除杂念,澄心静虑使自己沉浸在身心俱忘的至高禅境之中。太虚一向主张兼弘大乘八宗,因而其于佛法,绝不拘泥一家一宗。而于法相,天台、华严、净土诸学皆有深造,然其佛学根本却源于禅。他早年转承诸师,其中不乏禅门高僧,耳濡目染,于禅学渐有所悟。18岁时在西方寺阅藏,便是顿悟禅境;26岁闭关普陀时,再次开悟,于禅学造诣愈发精进。此后几十年时间里,太虚对禅定功夫,一如吃饭、睡觉一样,每日必行,不尝少废。而基一生佛学思想亦与禅宗渊源颇深。
  太虚之所以要进普陀闭关,是为了要对中国社会尤其是佛教界现状进行理性思考,对自己的佛教改革理论作出相应调整,从以往的失败中总结经验、教训,以使自己所倡导的佛教改革能更加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,以便在实路中得以顺利推行。因此,在闭关期间,太虚费时最多,用力最勤的是读书写作。远离了尘世的纷扰,使太虚有时间和精力对携十几箱书籍逐一披阅。初进关时,太虚主要重温先前过的台、贤、禅、净各宗的撰集,像《法华玄义》、《摩诃止观》、《佛祖统纪》、《华严玄谈》及《五灶会元》、《弥勒疏钞》等,而对融通台、贤、禅宗的《大乘起信论》、《楞严经》等,尤为留意,并从中领悟到中国佛学的纲要。而以前带到普陀的频伽版藏经因字小行长,小便阅读,因而仅作参考之用。好在前寺藏经阁中有明朝和清朝两个版本的大藏经,可随时借阅。
  除观佛学书籍,太虚每日亦留有一定时间专门翻阅带来的各种新旧学书。先是《民国经世文编》以及当时各种有关教育思潮的论说引起了太虚的兴趣。随后,太虚又将严复翻译的各书《天演论》、《群学疑言》、《原富》、《法意》等以及其他哲学、论理学、心理学方面的译著一一重读、细读,而对梁启超的《饮冰室合集》、章太炎《章氏丛书》及《墨子》、《荀子》、《阴阳集》、《日知录》等,无不重新精读,对其余的经、史、子、集等各类文字亦多有涉猎。其中,让太虚最感倾心的是章太炎的文字,因为章太炎也大力揭露佛门诸弊,还最早提出佛教改革,推崇禅宗的“依自不依他”。太虚的思想、文笔此前受谭嗣同、梁启超影响;此后则受章太炎、严复的影响更深。闭关期间在思想上,章太炎的佛教改革思路使太虚深受启发,太虚自身的佛学,尤其是禅学根基,则成为其改革主张的源头。在文笔上,太虚也由模仿而进至自运相杼而随时变化,巧用文字而不为文字所拘,博采众长,自成风格。
  在太虚关中所撰写的著作中,较早完成的是写于1915年初的《佛法导论》,全书众七个方面论述了太虚当时对佛学的看法,他认为小乘佛教:“了生死为因,离贪爱为根本,灭尽究竟。”而大乘佛教则以“菩提心为因,大慈悲为根本,(进)方便为究竟。”两者之间,“小乘是大乘之方便行”,后世人师,“无宁先令悟菩提心。”此外,太虚还从佛法与人世间的关系、佛法与中国的关系、中国佛教整建与发扬待方面全面阐述了他的佛法概观。其核心是使佛法适应今世,也就是说佛教的发展要适应时代潮流而使其呈现本有顽强生命力。在这年秋天,了余法师曾将《佛法导论》印成小册子,送人阅览,引起了较大的反响,太虚挚友昱山就对此赞叹不已。昱山在普陀山闭关后,每日只是端坐参禅,而将以前看过的经书及语录等都束之高阁,一意想在禅修中印主下无上悟境。当时印光法师对一些著名禅师如冶开等,常有非议;对杨文会、谛闲等人亦不无闲言,时常劝解众人归崇净土。而昱山与印光曾数次争论,但其修行精深终使印光心折,叹服昱山为当世仅见的(禅)宗通,使昱山一时在佛教界也颇有名声。昱山因与太虚在西方寺一同阅藏结下友谊,在与太虚的多年交往中亦对太虚时有鞭策,不曾轻许。然而昱而在1916年春出关时,见到太虚所著《佛法导论》,研读之下不禁叹道:“还是老兄造诣深啊。”
  此后,太虚又相继写了《教育新见》、《哲学正观》、《辩严译》、《论询子》、《论周易》、《百法明门论的宇宙观》等论文。这些文章大都是用佛教理论衡量其他学说,而别的学说中涉及佛法的,太虚也析其偏邪,诱摄世俗学得归向佛教。如太虚曾用《圆觉经》的“四相”论哲学的优劣,用“十二缘起说”衡量进化论,用“唯识论”评判荀子等。而在《教育新见》一文中,太虚主张立相对的个人主义,以“养成人人皆为自由人,使就其各个人之相对者,化合之而能经营其自由业”为教育鹄的,揭示“大同世界圆满生活之教育”充分休现了太虚融合社会主义、自由主义与佛法的思想。初夏的时候,许良弼到普陀山拜访太虚,将其所作《辩严译》各篇,收集整理,取名《严译小辩》,刊印流通。该书出版后,亦引起较大反响,许多人阅后纷纷致书太虚,对其深表称叹。在普陀山闭关期间太虚最大的确良理论收获,应是他从根本上吃透了佛法的缘起论,所有这些及以后的他对世俗学说的评论和反应,都是他随时随地灵活运用缘起论世界观的表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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